刺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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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傷（01）
80％？居然這麽快。
精靈的好感度也太好刷了吧。
真的會卡在90％嗎？
五條悟的註意力很快被靈靈再次吸引，沒有繼續在意靈靈80％的好感度。
她坐在床上不安穩，跳下來又撲進他的懷裏，兩只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可憐的讓人心疼。
“只有靈靈在，好怕。”
她哽咽的著說。
五條悟明白，大概是她睡到中途醒了過來，醒來發現只有她自己一個，感到很害怕。
精靈會對孤身之時感覺到害怕嗎？
他仿佛看到少女醒過來，在黑暗的空間裏看不到人，她孤獨小心的尋找他，卻沒有發現他，也許她有小聲的叫他，得不到他的回應。
她會更加害怕嗎？
五條悟不清楚，只是很難推開靈靈。
靈靈哽咽聲小了點，聲音裏有特別特別多的委屈。
“悟，為什麽，不在，靈靈很怕。”
她這麽說，五條悟就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啊，能讓五條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靈靈可能是第一個，平時的五條悟哪會有這種認知。
“我……”
突然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有種要是解釋得從開天辟地開始解釋。
根本沒法解釋。
五條悟只好舉手投降，“這次是我不對好不好，靈靈。”
靈靈淚眼朦朧的擡眸，眼裏閃過困惑，“悟，有什麽不對？靈靈不明白，悟現在，可不可以不丟下靈靈？”
“當然啦！”
五條悟一口應著。
幾乎沒有思考，並且發自內心的。
“永遠不會丟下靈靈的！”
真好聽的一句話。
靈靈想，不知道他過幾天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如果她的愛意給的多一點，他會想法設法讓她甘願去死嗎？
從以前精靈的記憶裏看，當精靈完全愛上那個人，那個人便會找借口，殉情也好，為了那個人死也好。
最後都要死掉的。
“嗚嗚……”
靈靈小聲的哭著，她哭起來更好看，美人垂淚總是漂亮的，靠在五條悟懷裏哭了好久。
眼淚跟不要錢一樣。
五條悟哄了好久，“靈靈別哭啦。”
“再哭我就跟你一起哭了哦！”
靈靈：“……”
五條悟總能刷新一下她對他的認知。
說著，他還真哼哼兩句，假裝自己在哭。
她感覺，自己再這麽哭下去，五條悟也許真的會以毒攻毒，哭的比她更大聲。
她雖然想看他哭但也不是這種吧。
靈靈逐漸止住哭泣，眼睛睜得大大的，五條悟拍拍靈靈的頭，讓她坐好。
“下次記得穿鞋靈靈，老是不穿鞋。”
“對不起悟，我心裏只有悟。”
五條悟：“！”
她太會了！
這樣的話，殺傷力好強。
根本不知道怎麽怪她嘛，他居然沒有一點點被吵醒的煩躁。
五條悟蹲下去看看靈靈腳上的傷，發現已經好了，有些精靈會簡單的治愈術，有些精靈則是自己受傷會恢覆很快，靈靈應該是屬於後者。
不管怎麽說，受傷都會疼吧，她看上去不像是能吃痛的孩子。
靈靈赤著腳踩在地面很久，此時冰涼的，五條悟問：“腳冷不冷？”
靈靈搖頭，一直望著他不肯收回目光的模樣，五條悟被她這麽看著，突然心軟的不行。
他揉揉她的頭，“要繼續睡嘛，現在我不走啦。”
“真的哦。”
她滿眼都是信任，眼角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五條悟笑笑，閉著眼睛點頭，“真的真的，不走啦，靈靈不信，我睡裏面，你睡外面，擋著我我就走不掉啦對吧。”
這人要跟她一起睡。
她是沒問題啦，希望你不要後悔。
靈靈懵懵懂懂的嗯了一聲，五條悟先她一步到床上。靈靈站在原地楞住，兩只腳在冰涼的地面動了動，五條悟示意靈靈上來。
“來睡吧。”
靈靈這才默默的爬上去，躺在五條悟旁邊。
五條悟蓋好被子，靈靈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五條悟手掌心墊在側臉上，側躺著面對她，柔軟的頭發斜下來，藍眸前有穿過的白色頭發，姣好的模樣，如畫的雙眸。
真的哪裏都好看呢，悟醬。
在五條悟的眼裏，是靈靈轉過身後臉頰逐漸便紅的樣子，她紅了臉，隨後假裝淡定的閉上眼睛，但她的睫羽一直在顫抖，想裝睡卻一點都不像，過了一會，偷偷睜開眼睛，看到他還在看著她，連忙又閉上眼睛，眼珠在動，睫羽在顫，很明顯在裝睡。
好可愛。
大概是想表達自己已經睡著的意思？但是她演的太差了啦。
莫名的，五條悟弄懂靈靈的意思。
“靈靈睡著了，已經睡著了。”
五條悟忍不住想笑，“那現在跟我說話的是誰？”
“欸！”
這個問題明顯難倒靈靈。
她悄咪咪的睜開一只眼睛，見五條悟的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反而把自己弄得不好意思，往前一些，把自己埋進五條悟的懷裏。
香香軟軟的少女入懷，五條悟感覺鼻尖充滿了她的味道，擡手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攬住她。
“睡吧睡吧，我超困的欸。”
“嗯……”靈靈軟軟的應下，“晚安，悟。”
就這樣抱著她了。
五條悟被吵醒，又來這麽一出，完全睡不著，倒是靈靈，過了一會就睡著了。
他垂眸看看懷裏的人。
她睡著的模樣很乖，靈動的眼睛合上，多了幾分安靜。
五條悟懷裏攬著人，怎麽也睡不著。
屬於少女的氣息過於強烈，五條悟活了這麽久，沒有和女孩子這麽親密過，現在懷裏抱著人，根本睡不著。
奇異的是，他今天睡不著，也不煩躁，反而心情很寧靜，不然他大概會鬧她，讓她也跟著睡不著。
忽然，懷裏的少女動了下，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腰。
溫熱的手心，不知怎麽從他衣服裏抱著的，貼近的觸感，讓五條悟精神緊繃起來。
特級咒靈都沒讓他精神緊繃過。
她還在睡，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像把他當成了抱枕，在他懷裏蹭了蹭，並且靠的更近了。
五條悟身體也緊繃起來。
她的腿蹭到了他腿間。
五條悟全身的細胞都在歡騰著，她便不動了，大概找到最合適的睡覺姿勢。
掛在他身上了。
啊。
五條悟想把靈靈喊起來。
他睡不著，你也不能睡。
還是算了。
一夜沒睡。
清晨，靈靈睜眼，五條悟看起來還在睡。
她知道他沒睡，一晚上都沒睡。
人類需要休息，需要睡眠，很久不睡會疲憊。
她不會，她不需要。
晚上也只是在裝睡罷了。
見她醒過來，他假裝沒醒。
靈靈覺得好玩，比起第一印象，還是這樣的五條悟可愛。
五條悟能感覺靈靈在看他。
她盯了他一會，他可以想象那種眼神，單純而又深情的眸子。
她戳了戳他的臉。
軟軟的。
他聽到少女小聲的說：“悟。”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五條悟裝不下去了。
他想，都80％了，根本不是一點點，是很多點吧，好感度總不能騙人。
說完，靈靈又輕輕戳了下他的臉，隨後輕輕笑起來，五條悟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的，他一睜開，靈靈嚇一跳，笑容楞在臉上，緊接著臉又被染紅。
“啊，靈靈還沒醒。”
說完又要合眼。
五條悟掐掐靈靈的臉。
“起床啦靈靈。”
靈靈只好睜開眼，用那種被抓包的心虛目光看他，樣子有點笨拙，五條悟覺得好笑，“快起來快起來。”
“嗷，好的，悟。”
靈靈和五條悟一起起床。
兩人和昨天早上一樣，穿衣服，洗漱，吃早飯。
就像普通的，大多數的小夫妻。
吃完飯，五條悟把手機滴到靈靈面前讓靈靈看，“這幾個地方，靈靈想去哪裏玩？”
動物園，水族館，游樂園……
都是經典且無聊的地方。
但這是人類樂此不彼的娛樂活動，無論什麽時候，都有不少人聚集在這邊。
靈靈一副看花了眼的樣子，眼睛暈暈的，抱著五條悟的手臂說：“嗚，不知道，我聽悟的，悟覺得哪裏好就好。”
“那就去這裏吧。”
游樂園。
靈靈懷疑這家夥自己有點想去玩。
因為這家夥看上去就是那種會趁著任務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玩的人。
不過，人類的娛樂活動，約會方式，也差不多是這種。
“嗯！”
靈靈給了個開心讚同的笑。
決定好，靈靈和五條悟出去。
去游樂園的路上有段距離，兩個人坐車上，靈靈扒拉著窗戶看外面，看到什麽都覺得很驚奇。
“悟，你快看，那個好高！”
“悟！快看快看，那個好大！”
“……”
五條悟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跟著附和幾句，“啊是。”“對對對好大。”
她精神奕奕，五條悟雖然一晚上沒睡，不過也沒有很疲憊，被靈靈帶著看外面，變化的景色，他的註意力還是落在少女身上。
她看上去實在快樂。
身體以很小的幅度搖晃著，小動作和小表情一堆。
他今天戴了墨鏡，藏在墨鏡下的眼睛可以肆意看著她不被她發現。
靈靈看到一只特別大的棉花糖，激動的拉著五條悟的手，“悟，雲！白雲！”
“哇雲朵掉下來啦。”
她回過頭，五條悟話音落下，她才反應過來他們靠的好近，她還抓著他的手，見狀靈靈想縮回來，卻被五條悟抓緊。
“靈靈？”
仿佛這樣的事特別正常。
他要裝，靈靈沒有拆穿，只是害羞的笑了笑。
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兩人才來到游樂園。
游樂園有不少人，靈靈以前來玩過，並不覺得有多新奇。
就算沒有來玩過，靈靈在其他精靈的記憶裏也看到過。
五條悟買了兩張票，和靈靈進去。
靈靈擡頭看去，驚奇道：“悟，這裏，好漂亮呀，這個就是游樂園嗎。”
“靈靈想玩什麽？”
靈靈睜著亮亮的眼睛，孩子一樣，“靈靈全——部都想玩，可不可以呀？”
“當然可以啦，靈靈想玩多久都可以。”
哎嘿，剛好他也一起玩，他也沒有來游樂園玩過呢，可以都嘗試一下。
“悟，他們在叫什麽呀。”
很多刺激的設施，上面傳來一陣陣尖叫。
“你看他們飛起來飛下去，超級刺激，在害怕呢。”
靈靈拍拍胸脯，“我不怕的。”
“悟會不會怕？”
五條悟垂眸和擡眼看自己的少女對視，少女的異瞳中帶著疑惑，亮晶晶的。
他說：“會哦，超級怕的啦，怎麽辦靈靈。”
靈靈小臉皺起來，“那，那就不玩啦，悟怕的話，那不玩啦。”
明明超級舍不得，超級想玩，卻因為他一句話，糾結的放棄了。
“怕是怕嘛，我會陪靈靈玩的，靈靈可以保護我。”
靈靈驚訝，隨後鄭重的點頭，“嗯！悟，我一定會保護好悟的。”
她像是信徒在信仰的神明下虔誠的發誓。
五條悟收回目光，心情略有覆雜。
她有點……楞？
笨呼呼的。
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會威脅整個世界嗎。
“要先玩哪個？”
“那個，感覺，很好玩。”
雲霄飛車。
靈靈一上來點到這個，五條悟無所謂，他什麽都可以。
拉著靈靈去排隊。
一路上，不少目光都在靈靈身上，驚艷的，欣賞的，還有貪婪的。
五條悟發覺後蹙起眉。
不應該這麽出來的，至少戴個口罩，稍微遮一下她的臉。
五條悟將墨鏡摘下來扣在靈靈鼻梁上，靈靈欸了一聲，“欸欸？好黑。”
“別摘，靈靈。”說著，又將靈靈的頭發往前撥了一點，遮住一大半臉，將靈靈往懷裏拉了拉，擋住大部分投來的目光。
“好黑呀悟。”
他的墨鏡在他臉上剛剛好，在她臉上顯得有點大，靈靈發現他的墨鏡不是普通的，一種特殊的材料做的，能將視線幾乎完全遮蔽住，導致她只能透過縫隙的亮光去捕捉五條悟。
“嗯哼，有點黑，靈靈怕嗎。”
“有點，但是悟在，我就不怕的。”
五條悟牽著靈靈的手緊了緊，她都不問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她覺得他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理由嗎，雖然確實是。
“靈靈看不清，要抓緊我的手。”
“嗯！”
排到兩人在二十分鐘後，期間一點點往前移，靈靈不覺得黑暗有什麽，輪到他們，要上臺階，靈靈卻不怎麽動，加深了抓緊五條悟手的動作。
“我看不清，悟。”
“我帶你走就好啦。”
五條悟低頭在靈靈耳邊說，靈靈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也許還帶著一些故意。
“走啦～”
靈靈只好跟著他走。
“這裏，擡腳擡腳。”
靈靈乖巧的聽他指揮。
其實只是一開始短短時間內的不適應，現在靈靈已經適應了，視線和戴普通的墨鏡一樣，不是全黑，能看得清楚。
演戲而已，是靈靈最無師自通的事情。
最後一階樓梯，靈靈故意踩空，驚呼一聲，被五條悟穩穩托住腰。
“好嚇人。”
“哼哼，有我在，不會讓靈靈有事的啦。”
他應該是故意這麽說的。
想攻略一個人，甜言蜜語是必須。
很好聽，所以會喜歡的。
兩人走到飛車前，人少了，五條悟將墨鏡拿下來放在靈靈棉衣的帽子裏，“待會下去再戴上，來玩吧。”
游樂園裏所謂的刺激的東西，對靈靈來說和最簡單的過家家差不多。
“我，我緊張。”
在五條悟眼裏，靈靈渾身緊繃，吞了口口水，全身寫滿了害怕。
“是靈靈選這個的。”
“嗚……”
五條悟側身過來給靈靈綁好安全帶，又把她頭發往後撥去，給她隨便紮了起來。
“怕什麽啦。”
雲霄飛車啟動。
緩緩上升。
餘光裏，少女的眼睛先是亮了亮，下去的時候，嚇的猛一下閉起來。
她全程只叫了一聲，然後閉口，直到下去，都沒有哼一聲。
但她好像坐的傻掉了。
五條悟從她衣服上的帽子裏拿出墨鏡繼續給她扣上，領著她往前走去，離開雲霄飛車這裏，她才後知後覺的全身軟下來，五條悟扶住她，“怎麽了？”
“好可怕。”
靈靈渾身發抖，“但是，但是，很好玩。”
“哈哈，是吧，原來靈靈是又怕又喜歡啊。”
“超可怕，咻的一聲，啪的一下，嘩就下來了。”
“欸，這是什麽形容嗎。”
“和悟一起玩很開心，悟會怕嗎。”
五條悟超做作的說：“超級害怕的啦。”
“沒關系，靈靈，靈靈會努力不怕，靈靈會保護悟的。”
五條悟彈了下她的額頭，“好哦。”
“下一個想玩什麽。”
靈靈指指不遠處的跳樓機，“那個，很高，玩那個吧。”
兩人沒走出幾步，前面忽然出現躁動。
人群像鳥獸一樣散開，尖叫聲響徹了天空，轉瞬間人群就往他們這邊聚集。
有個喝醉酒且可能精神有點問題的男人持刀傷人，已經刺傷兩個人了，還在追趕人群，人群就是這麽跑過來的。
“啊。”
靈靈恐懼的抓緊了五條悟的衣服，但人多起來反而讓他們行動不便，靈靈焦急的說：“大家都在跑，是不是有事，悟，我們也快跑。”
五條悟想說不用，這個時候靈靈被沖過來的人流撞到，五條悟自己又無下限別人碰不到他，靈靈表面上又是個柔弱的存在，被這麽一撞，她就故意松開了五條悟的手和衣服，下一秒五條悟就聽到靈靈更加害怕的聲音。
“悟，悟。”
他在人群中精準捕捉到靈靈，靈靈被人流沖散，離他大概有幾米的距離，不算遠，他過去就行。
“靈靈，別動，站好，我馬上來。”
今天游樂園的人怎麽這麽多，真令人頭疼。
五條悟避開人走向靈靈。
人流在這時散了很多，他們沖到外面，也有男人試圖控制住那個歹徒，但對方帶著刀，是一把不算短的水果刀，而且醉酒和精神有問題，一般人根本制止不住，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才過去短短一分鐘，保安警察也來不及過來。
人流遠去，靈靈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五條悟。
五條悟沒有看到靈靈更為驚恐的眼神。
那個歹徒已經靠近了五條悟。
他拿著刀。
五條悟其實知道，只是懶得理而已，別人制止不住，他不可能制止不住，而且他的無下限，那人不可能碰到他。
可他忘記，在靈靈眼裏，就是他遇到了危險，那個歹徒離他很近，只要伸手就能捅到五條悟。
非常危險。
“悟！”
“小心！”
於是在五條悟快要碰到靈靈時，靈靈卻突然向前跑了兩步，她爆發的速度連五條悟都來不及反應，轉過身，視線內是靈靈緩緩的倒下。
她像一片蒼白的落葉，悄無聲息的墜落下去。
卻還安撫的沖他輕笑了下。
五條悟的腦袋空白了一秒，在靈靈落地前抱住人，那歹徒刺了一刀不算還要刺下一刀，被怒火上來的五條悟一腳踹翻，幾個路見不平的男人連忙上來再次試圖制服歹徒。
五條悟卻顧不得更多。
靈靈肚子被深深的刺了進去，白色的棉衣被觸目驚心的血染紅，刺的五條悟覺得眼睛好酸，靈靈嘴角溢出血，想哭但是非常努力的忍著。
“有點疼，悟。”
格外隱忍的哭腔，五條悟心底有點慌亂。這種感覺很少見，他向來是很冷靜的一個人。
“靈靈，沒事的，沒事的。”
完蛋，把她弄死了全世界也要跟著死啊。
心臟又澀又疼。
人們再想看看一腳制服歹徒的男人時，卻只看到地面一地的血。
五條悟抱著靈靈瞬移回到高專。
“硝子。”
他從沒有這麽慌亂過。
懷裏的少女氣息在逐漸變弱，她明明那麽疼，那麽想哭，怕他擔心還說不疼，都把鼻子忍紅了還是不願意哭，但忍不住。
因為她很疼。
她在小聲說：“好疼啊悟。”
“嗚，靈靈疼。”
笨蛋笨蛋笨蛋！現在知道疼，剛剛怎麽那麽勇？！
五條悟把靈靈放病床上，“救她。”
家入硝子都沒來得及反應，轉身看到自己的領地多出五條悟和陌生的少女，蹙了蹙眉，還是救人要緊，沒多說五條悟什麽。
但……
“沒有用？反轉術式沒有用？”
“我哪知道，怎麽回事啊，她是什麽人？怎麽會沒用。”
五條悟張了張口，無法向別人解釋精靈這個事，家入硝子說沒有用，應該可以預見的。
她不是人類……是最特殊的物種。
“救她。”
“我會的。”
反轉術式沒有用，只能用普通的方式去做急救。
“怎麽樣，她有事嗎，不會有事吧。”
“你可以安靜一點，悟，別吵我。”
五條悟只好閉上嘴，在靈靈旁邊坐下。
靈靈眼睛紅的不得了，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和傷口的鮮血怎麽也止不住。
“悟……”
“靈靈，馬上就好了，忍一下。”
他的聲音裏有些顫抖，準備麻藥的家入硝子斜了他一眼。
準備好工具，家入硝子走過來，抿唇，“當個助手？”
“嗯。”
靈靈的手卻攥著他的手，很無力，五條悟卻舍不得松開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家入硝子。
“……”
行，她自己來。
將靈靈衣服脫下來，只穿著內衣，靈靈已經神志不清，不知道害羞。
肚子上的傷口格外刺眼，血糊了滿身都是。
五條悟自己受傷不覺得有什麽，看這個模樣的靈靈卻多看一眼都覺得很折磨。
他握緊靈靈的手，嘗試去擦靈靈最終還是忍不住掉落的眼淚。
“不疼了，很快就不會疼了。”
家入硝子打進麻藥，熟練的操作著。
“笨蛋，幹嘛沖過來啊。”
靈靈好生委屈。
嘴巴癟了癟，“我，我……”
“我想保護悟……”
她的臉上寫著“不是說過嗎”。
柔弱而無助，處於痛苦的少女，眼裏卻是慶幸。
“還有因為，我喜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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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居然這麽快。
精靈的好感度也太好刷了吧。
真的會卡在90％嗎？
五條悟的註意力很快被靈靈再次吸引，沒有繼續在意靈靈80％的好感度。
她坐在床上不安穩，跳下來又撲進他的懷裏，兩只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可憐的讓人心疼。
“只有靈靈在，好怕。”
她哽咽的著說。
五條悟明白，大概是她睡到中途醒了過來，醒來發現只有她自己一個，感到很害怕。
精靈會對孤身之時感覺到害怕嗎？
他仿佛看到少女醒過來，在黑暗的空間裏看不到人，她孤獨小心的尋找他，卻沒有發現他，也許她有小聲的叫他，得不到他的回應。
她會更加害怕嗎？
五條悟不清楚，只是很難推開靈靈。
靈靈哽咽聲小了點，聲音裏有特別特別多的委屈。
“悟，為什麽，不在，靈靈很怕。”
她這麽說，五條悟就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啊，能讓五條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靈靈可能是第一個，平時的五條悟哪會有這種認知。
“我……”
突然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有種要是解釋得從開天辟地開始解釋。
根本沒法解釋。
五條悟只好舉手投降，“這次是我不對好不好，靈靈。”
靈靈淚眼朦朧的擡眸，眼裏閃過困惑，“悟，有什麽不對？靈靈不明白，悟現在，可不可以不丟下靈靈？”
“當然啦！”
五條悟一口應著。
幾乎沒有思考，並且發自內心的。
“永遠不會丟下靈靈的！”
真好聽的一句話。
靈靈想，不知道他過幾天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如果她的愛意給的多一點，他會想法設法讓她甘願去死嗎？
從以前精靈的記憶裏看，當精靈完全愛上那個人，那個人便會找借口，殉情也好，為了那個人死也好。
最後都要死掉的。
“嗚嗚……”
靈靈小聲的哭著，她哭起來更好看，美人垂淚總是漂亮的，靠在五條悟懷裏哭了好久。
眼淚跟不要錢一樣。
五條悟哄了好久，“靈靈別哭啦。”
“再哭我就跟你一起哭了哦！”
靈靈：“……”
五條悟總能刷新一下她對他的認知。
說著，他還真哼哼兩句，假裝自己在哭。
她感覺，自己再這麽哭下去，五條悟也許真的會以毒攻毒，哭的比她更大聲。
她雖然想看他哭但也不是這種吧。
靈靈逐漸止住哭泣，眼睛睜得大大的，五條悟拍拍靈靈的頭，讓她坐好。
“下次記得穿鞋靈靈，老是不穿鞋。”
“對不起悟，我心裏只有悟。”
五條悟：“！”
她太會了！
這樣的話，殺傷力好強。
根本不知道怎麽怪她嘛，他居然沒有一點點被吵醒的煩躁。
五條悟蹲下去看看靈靈腳上的傷，發現已經好了，有些精靈會簡單的治愈術，有些精靈則是自己受傷會恢覆很快，靈靈應該是屬於後者。
不管怎麽說，受傷都會疼吧，她看上去不像是能吃痛的孩子。
靈靈赤著腳踩在地面很久，此時冰涼的，五條悟問：“腳冷不冷？”
靈靈搖頭，一直望著他不肯收回目光的模樣，五條悟被她這麽看著，突然心軟的不行。
他揉揉她的頭，“要繼續睡嘛，現在我不走啦。”
“真的哦。”
她滿眼都是信任，眼角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五條悟笑笑，閉著眼睛點頭，“真的真的，不走啦，靈靈不信，我睡裏面，你睡外面，擋著我我就走不掉啦對吧。”
這人要跟她一起睡。
她是沒問題啦，希望你不要後悔。
靈靈懵懵懂懂的嗯了一聲，五條悟先她一步到床上。靈靈站在原地楞住，兩只腳在冰涼的地面動了動，五條悟示意靈靈上來。
“來睡吧。”
靈靈這才默默的爬上去，躺在五條悟旁邊。
五條悟蓋好被子，靈靈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五條悟手掌心墊在側臉上，側躺著面對她，柔軟的頭發斜下來，藍眸前有穿過的白色頭發，姣好的模樣，如畫的雙眸。
真的哪裏都好看呢，悟醬。
在五條悟的眼裏，是靈靈轉過身後臉頰逐漸便紅的樣子，她紅了臉，隨後假裝淡定的閉上眼睛，但她的睫羽一直在顫抖，想裝睡卻一點都不像，過了一會，偷偷睜開眼睛，看到他還在看著她，連忙又閉上眼睛，眼珠在動，睫羽在顫，很明顯在裝睡。
好可愛。
大概是想表達自己已經睡著的意思？但是她演的太差了啦。
莫名的，五條悟弄懂靈靈的意思。
“靈靈睡著了，已經睡著了。”
五條悟忍不住想笑，“那現在跟我說話的是誰？”
“欸！”
這個問題明顯難倒靈靈。
她悄咪咪的睜開一只眼睛，見五條悟的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反而把自己弄得不好意思，往前一些，把自己埋進五條悟的懷裏。
香香軟軟的少女入懷，五條悟感覺鼻尖充滿了她的味道，擡手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攬住她。
“睡吧睡吧，我超困的欸。”
“嗯……”靈靈軟軟的應下，“晚安，悟。”
就這樣抱著她了。
五條悟被吵醒，又來這麽一出，完全睡不著，倒是靈靈，過了一會就睡著了。
他垂眸看看懷裏的人。
她睡著的模樣很乖，靈動的眼睛合上，多了幾分安靜。
五條悟懷裏攬著人，怎麽也睡不著。
屬於少女的氣息過於強烈，五條悟活了這麽久，沒有和女孩子這麽親密過，現在懷裏抱著人，根本睡不著。
奇異的是，他今天睡不著，也不煩躁，反而心情很寧靜，不然他大概會鬧她，讓她也跟著睡不著。
忽然，懷裏的少女動了下，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腰。
溫熱的手心，不知怎麽從他衣服裏抱著的，貼近的觸感，讓五條悟精神緊繃起來。
特級咒靈都沒讓他精神緊繃過。
她還在睡，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像把他當成了抱枕，在他懷裏蹭了蹭，並且靠的更近了。
五條悟身體也緊繃起來。
她的腿蹭到了他腿間。
五條悟全身的細胞都在歡騰著，她便不動了，大概找到最合適的睡覺姿勢。
掛在他身上了。
啊。
五條悟想把靈靈喊起來。
他睡不著，你也不能睡。
還是算了。
一夜沒睡。
清晨，靈靈睜眼，五條悟看起來還在睡。
她知道他沒睡，一晚上都沒睡。
人類需要休息，需要睡眠，很久不睡會疲憊。
她不會，她不需要。
晚上也只是在裝睡罷了。
見她醒過來，他假裝沒醒。
靈靈覺得好玩，比起第一印象，還是這樣的五條悟可愛。
五條悟能感覺靈靈在看他。
她盯了他一會，他可以想象那種眼神，單純而又深情的眸子。
她戳了戳他的臉。
軟軟的。
他聽到少女小聲的說：“悟。”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五條悟裝不下去了。
他想，都80％了，根本不是一點點，是很多點吧，好感度總不能騙人。
說完，靈靈又輕輕戳了下他的臉，隨後輕輕笑起來，五條悟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的，他一睜開，靈靈嚇一跳，笑容楞在臉上，緊接著臉又被染紅。
“啊，靈靈還沒醒。”
說完又要合眼。
五條悟掐掐靈靈的臉。
“起床啦靈靈。”
靈靈只好睜開眼，用那種被抓包的心虛目光看他，樣子有點笨拙，五條悟覺得好笑，“快起來快起來。”
“嗷，好的，悟。”
靈靈和五條悟一起起床。
兩人和昨天早上一樣，穿衣服，洗漱，吃早飯。
就像普通的，大多數的小夫妻。
吃完飯，五條悟把手機滴到靈靈面前讓靈靈看，“這幾個地方，靈靈想去哪裏玩？”
動物園，水族館，游樂園……
都是經典且無聊的地方。
但這是人類樂此不彼的娛樂活動，無論什麽時候，都有不少人聚集在這邊。
靈靈一副看花了眼的樣子，眼睛暈暈的，抱著五條悟的手臂說：“嗚，不知道，我聽悟的，悟覺得哪裏好就好。”
“那就去這裏吧。”
游樂園。
靈靈懷疑這家夥自己有點想去玩。
因為這家夥看上去就是那種會趁著任務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玩的人。
不過，人類的娛樂活動，約會方式，也差不多是這種。
“嗯！”
靈靈給了個開心讚同的笑。
決定好，靈靈和五條悟出去。
去游樂園的路上有段距離，兩個人坐車上，靈靈扒拉著窗戶看外面，看到什麽都覺得很驚奇。
“悟，你快看，那個好高！”
“悟！快看快看，那個好大！”
“……”
五條悟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跟著附和幾句，“啊是。”“對對對好大。”
她精神奕奕，五條悟雖然一晚上沒睡，不過也沒有很疲憊，被靈靈帶著看外面，變化的景色，他的註意力還是落在少女身上。
她看上去實在快樂。
身體以很小的幅度搖晃著，小動作和小表情一堆。
他今天戴了墨鏡，藏在墨鏡下的眼睛可以肆意看著她不被她發現。
靈靈看到一只特別大的棉花糖，激動的拉著五條悟的手，“悟，雲！白雲！”
“哇雲朵掉下來啦。”
她回過頭，五條悟話音落下，她才反應過來他們靠的好近，她還抓著他的手，見狀靈靈想縮回來，卻被五條悟抓緊。
“靈靈？”
仿佛這樣的事特別正常。
他要裝，靈靈沒有拆穿，只是害羞的笑了笑。
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兩人才來到游樂園。
游樂園有不少人，靈靈以前來玩過，並不覺得有多新奇。
就算沒有來玩過，靈靈在其他精靈的記憶裏也看到過。
五條悟買了兩張票，和靈靈進去。
靈靈擡頭看去，驚奇道：“悟，這裏，好漂亮呀，這個就是游樂園嗎。”
“靈靈想玩什麽？”
靈靈睜著亮亮的眼睛，孩子一樣，“靈靈全——部都想玩，可不可以呀？”
“當然可以啦，靈靈想玩多久都可以。”
哎嘿，剛好他也一起玩，他也沒有來游樂園玩過呢，可以都嘗試一下。
“悟，他們在叫什麽呀。”
很多刺激的設施，上面傳來一陣陣尖叫。
“你看他們飛起來飛下去，超級刺激，在害怕呢。”
靈靈拍拍胸脯，“我不怕的。”
“悟會不會怕？”
五條悟垂眸和擡眼看自己的少女對視，少女的異瞳中帶著疑惑，亮晶晶的。
他說：“會哦，超級怕的啦，怎麽辦靈靈。”
靈靈小臉皺起來，“那，那就不玩啦，悟怕的話，那不玩啦。”
明明超級舍不得，超級想玩，卻因為他一句話，糾結的放棄了。
“怕是怕嘛，我會陪靈靈玩的，靈靈可以保護我。”
靈靈驚訝，隨後鄭重的點頭，“嗯！悟，我一定會保護好悟的。”
她像是信徒在信仰的神明下虔誠的發誓。
五條悟收回目光，心情略有覆雜。
她有點……楞？
笨呼呼的。
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會威脅整個世界嗎。
“要先玩哪個？”
“那個，感覺，很好玩。”
雲霄飛車。
靈靈一上來點到這個，五條悟無所謂，他什麽都可以。
拉著靈靈去排隊。
一路上，不少目光都在靈靈身上，驚艷的，欣賞的，還有貪婪的。
五條悟發覺後蹙起眉。
不應該這麽出來的，至少戴個口罩，稍微遮一下她的臉。
五條悟將墨鏡摘下來扣在靈靈鼻梁上，靈靈欸了一聲，“欸欸？好黑。”
“別摘，靈靈。”說著，又將靈靈的頭發往前撥了一點，遮住一大半臉，將靈靈往懷裏拉了拉，擋住大部分投來的目光。
“好黑呀悟。”
他的墨鏡在他臉上剛剛好，在她臉上顯得有點大，靈靈發現他的墨鏡不是普通的，一種特殊的材料做的，能將視線幾乎完全遮蔽住，導致她只能透過縫隙的亮光去捕捉五條悟。
“嗯哼，有點黑，靈靈怕嗎。”
“有點，但是悟在，我就不怕的。”
五條悟牽著靈靈的手緊了緊，她都不問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她覺得他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理由嗎，雖然確實是。
“靈靈看不清，要抓緊我的手。”
“嗯！”
排到兩人在二十分鐘後，期間一點點往前移，靈靈不覺得黑暗有什麽，輪到他們，要上臺階，靈靈卻不怎麽動，加深了抓緊五條悟手的動作。
“我看不清，悟。”
“我帶你走就好啦。”
五條悟低頭在靈靈耳邊說，靈靈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也許還帶著一些故意。
“走啦～”
靈靈只好跟著他走。
“這裏，擡腳擡腳。”
靈靈乖巧的聽他指揮。
其實只是一開始短短時間內的不適應，現在靈靈已經適應了，視線和戴普通的墨鏡一樣，不是全黑，能看得清楚。
演戲而已，是靈靈最無師自通的事情。
最後一階樓梯，靈靈故意踩空，驚呼一聲，被五條悟穩穩托住腰。
“好嚇人。”
“哼哼，有我在，不會讓靈靈有事的啦。”
他應該是故意這麽說的。
想攻略一個人，甜言蜜語是必須。
很好聽，所以會喜歡的。
兩人走到飛車前，人少了，五條悟將墨鏡拿下來放在靈靈棉衣的帽子裏，“待會下去再戴上，來玩吧。”
游樂園裏所謂的刺激的東西，對靈靈來說和最簡單的過家家差不多。
“我，我緊張。”
在五條悟眼裏，靈靈渾身緊繃，吞了口口水，全身寫滿了害怕。
“是靈靈選這個的。”
“嗚……”
五條悟側身過來給靈靈綁好安全帶，又把她頭發往後撥去，給她隨便紮了起來。
“怕什麽啦。”
雲霄飛車啟動。
緩緩上升。
餘光裏，少女的眼睛先是亮了亮，下去的時候，嚇的猛一下閉起來。
她全程只叫了一聲，然後閉口，直到下去，都沒有哼一聲。
但她好像坐的傻掉了。
五條悟從她衣服上的帽子裏拿出墨鏡繼續給她扣上，領著她往前走去，離開雲霄飛車這裏，她才後知後覺的全身軟下來，五條悟扶住她，“怎麽了？”
“好可怕。”
靈靈渾身發抖，“但是，但是，很好玩。”
“哈哈，是吧，原來靈靈是又怕又喜歡啊。”
“超可怕，咻的一聲，啪的一下，嘩就下來了。”
“欸，這是什麽形容嗎。”
“和悟一起玩很開心，悟會怕嗎。”
五條悟超做作的說：“超級害怕的啦。”
“沒關系，靈靈，靈靈會努力不怕，靈靈會保護悟的。”
五條悟彈了下她的額頭，“好哦。”
“下一個想玩什麽。”
靈靈指指不遠處的跳樓機，“那個，很高，玩那個吧。”
兩人沒走出幾步，前面忽然出現躁動。
人群像鳥獸一樣散開，尖叫聲響徹了天空，轉瞬間人群就往他們這邊聚集。
有個喝醉酒且可能精神有點問題的男人持刀傷人，已經刺傷兩個人了，還在追趕人群，人群就是這麽跑過來的。
“啊。”
靈靈恐懼的抓緊了五條悟的衣服，但人多起來反而讓他們行動不便，靈靈焦急的說：“大家都在跑，是不是有事，悟，我們也快跑。”
五條悟想說不用，這個時候靈靈被沖過來的人流撞到，五條悟自己又無下限別人碰不到他，靈靈表面上又是個柔弱的存在，被這麽一撞，她就故意松開了五條悟的手和衣服，下一秒五條悟就聽到靈靈更加害怕的聲音。
“悟，悟。”
他在人群中精準捕捉到靈靈，靈靈被人流沖散，離他大概有幾米的距離，不算遠，他過去就行。
“靈靈，別動，站好，我馬上來。”
今天游樂園的人怎麽這麽多，真令人頭疼。
五條悟避開人走向靈靈。
人流在這時散了很多，他們沖到外面，也有男人試圖控制住那個歹徒，但對方帶著刀，是一把不算短的水果刀，而且醉酒和精神有問題，一般人根本制止不住，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才過去短短一分鐘，保安警察也來不及過來。
人流遠去，靈靈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五條悟。
五條悟沒有看到靈靈更為驚恐的眼神。
那個歹徒已經靠近了五條悟。
他拿著刀。
五條悟其實知道，只是懶得理而已，別人制止不住，他不可能制止不住，而且他的無下限，那人不可能碰到他。
可他忘記，在靈靈眼裏，就是他遇到了危險，那個歹徒離他很近，只要伸手就能捅到五條悟。
非常危險。
“悟！”
“小心！”
於是在五條悟快要碰到靈靈時，靈靈卻突然向前跑了兩步，她爆發的速度連五條悟都來不及反應，轉過身，視線內是靈靈緩緩的倒下。
她像一片蒼白的落葉，悄無聲息的墜落下去。
卻還安撫的沖他輕笑了下。
五條悟的腦袋空白了一秒，在靈靈落地前抱住人，那歹徒刺了一刀不算還要刺下一刀，被怒火上來的五條悟一腳踹翻，幾個路見不平的男人連忙上來再次試圖制服歹徒。
五條悟卻顧不得更多。
靈靈肚子被深深的刺了進去，白色的棉衣被觸目驚心的血染紅，刺的五條悟覺得眼睛好酸，靈靈嘴角溢出血，想哭但是非常努力的忍著。
“有點疼，悟。”
格外隱忍的哭腔，五條悟心底有點慌亂。這種感覺很少見，他向來是很冷靜的一個人。
“靈靈，沒事的，沒事的。”
完蛋，把她弄死了全世界也要跟著死啊。
心臟又澀又疼。
人們再想看看一腳制服歹徒的男人時，卻只看到地面一地的血。
五條悟抱著靈靈瞬移回到高專。
“硝子。”
他從沒有這麽慌亂過。
懷裏的少女氣息在逐漸變弱，她明明那麽疼，那麽想哭，怕他擔心還說不疼，都把鼻子忍紅了還是不願意哭，但忍不住。
因為她很疼。
她在小聲說：“好疼啊悟。”
“嗚，靈靈疼。”
笨蛋笨蛋笨蛋！現在知道疼，剛剛怎麽那麽勇？！
五條悟把靈靈放病床上，“救她。”
家入硝子都沒來得及反應，轉身看到自己的領地多出五條悟和陌生的少女，蹙了蹙眉，還是救人要緊，沒多說五條悟什麽。
但……
“沒有用？反轉術式沒有用？”
“我哪知道，怎麽回事啊，她是什麽人？怎麽會沒用。”
五條悟張了張口，無法向別人解釋精靈這個事，家入硝子說沒有用，應該可以預見的。
她不是人類……是最特殊的物種。
“救她。”
“我會的。”
反轉術式沒有用，只能用普通的方式去做急救。
“怎麽樣，她有事嗎，不會有事吧。”
“你可以安靜一點，悟，別吵我。”
五條悟只好閉上嘴，在靈靈旁邊坐下。
靈靈眼睛紅的不得了，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和傷口的鮮血怎麽也止不住。
“悟……”
“靈靈，馬上就好了，忍一下。”
他的聲音裏有些顫抖，準備麻藥的家入硝子斜了他一眼。
準備好工具，家入硝子走過來，抿唇，“當個助手？”
“嗯。”
靈靈的手卻攥著他的手，很無力，五條悟卻舍不得松開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家入硝子。
“……”
行，她自己來。
將靈靈衣服脫下來，只穿著內衣，靈靈已經神志不清，不知道害羞。
肚子上的傷口格外刺眼，血糊了滿身都是。
五條悟自己受傷不覺得有什麽，看這個模樣的靈靈卻多看一眼都覺得很折磨。
他握緊靈靈的手，嘗試去擦靈靈最終還是忍不住掉落的眼淚。
“不疼了，很快就不會疼了。”
家入硝子打進麻藥，熟練的操作著。
“笨蛋，幹嘛沖過來啊。”
靈靈好生委屈。
嘴巴癟了癟，“我，我……”
“我想保護悟……”
她的臉上寫著“不是說過嗎”。
柔弱而無助，處於痛苦的少女，眼裏卻是慶幸。
“還有因為，我喜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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